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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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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祗

神祗

秋雨綿綿的晚上,空氣中微滲著一絲寒意,無事的人早已爬上溫暖的床鋪會周公去了,偶爾傳來幾陣打更聲更顯空間寂靜。

在這酣睡的時刻,孔念慈的房間內仍透出昏暗的燭光。

說不送禮物給霍東賢呢,騙鬼去吧!孔念慈趴在桌子上,雙手忙著編織一個繩牌。用黑色作底色,以金色的繩線來織出他的姓,完成後在牌子下面掛上塊玉佩便可充當腰飾了。雖然有點寒酸,但她覺得這個最有誠意了。只是她還不大熟練,弄了三天才完成三分之一,連個“霍”字也看不到蹤影。

真不明白為什麽要自討苦吃。真的用心去完成一份禮物又如何?人家又未必會領情!這似乎隱隱在告訴她一個事實——她喜歡上霍東賢了!

嘿!她心一驚,手上未完成的繩牌掉到桌面上。糟了,她早就提醒自己別放太多的感情在這個異度空間,免得到要離開的時候要死要活的。現在可好,她竟犯下這種錯誤!正當她哀嘆自己的一時糊塗時,門外傳來輕叩聲。她以為是良辰沒多想就跑去開門。

門外是霍東賢。由他的頭發和衣服的濡濕程度看來,他這一路應該是淋著雨而來的。

“你又來做什麽?”孔念慈防備地看著他。他的神情十分古怪,她不得不小心。

“讓開!”霍東賢推開她,步伐不穩地走進屋內。

“你喝酒了?”她皺眉問。他一走進來酒味就濃烈得讓她都有些醉意。

“要你管了?”他站在桌邊,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

“回去吧,你醉了。”她不由放柔語氣。雖然他的失意讓她擔心,但也不排除他不“借酒行兇”的可能。

他竟不聽她的勸告,直直走向前邊的木櫃,發出野獸般的臣吼後拿頭去撞木櫃!

“你做什麽!”孔念慈沖過去用手掌擋住他的額頭。

頭抵在她軟若無骨的手掌上,他不禁又想吼叫,幸好她眼明手快地捂上他的嘴巴,讓他的怒吼變為悶哼。

“你想把所有人都吵醒是不是!?你遇到不開心的事是自己的問題,沒權力拉無辜的人下水!”這般失意的他是少見的,她忍不住對他發為火。

他沈默了,雙手不自覺環上她的腰,頭也頹廢地埋在她頸間處。把全身的重量都有轉移到她身上,他任由兩人沿著櫃子一路滑落到地面。

“餵……”孔念慈不知該拿他怎麽辦。他的重量讓她吃不消,但此刻的他又像個沒安全感的小孩那般需母親的慰藉,讓她無法狠心推開他。

“邊庭流血成海水,武王開邊意未已。君不見漢家山東二百洲,千村萬落生荊棘。”他在她耳邊輕喃著。

他像在嘆息又像在訴怨,孔念慈未能體會他此刻的心情,但還是向他張開雙臂給予支持。是的,不管他身份有多麽高貴,能力有多麽高強,也還是個二十五歲的“孩子”而已,應該讓他有喘息的空間。

霍東賢在她的安撫之下緩緩閉上眼睛。

他沒醉!他只想找個人來慰藉自己而已。才想著,他已走進她的地方了。在她溫柔的懷抱中,他竟出奇的平靜,什麽都不用去想,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覺……

睜開眼睛,孔念慈發現自己竟睡在床上。難道是一場夢?她迷糊地坐起來。發覺自己脖似乎是僵掉了,她伸手揉揉酸痛的肌肉,這是睡姿不好的後遺癥。那麽昨晚霍東賢真有來過。

她掀被下床舒展手腳,心思卻溜到霍東賢身上。他到底是怎麽了?怎麽會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男人通常會為女人、金錢、事業而心煩,依霍東賢這等外表、這等身份,自動獻身的女人不計其數,捧著黃金來巴結的人也是多不勝數,所以前面兩項可以劃掉。那麽剩下來只有工作了。回想他昨晚吟念的那幾句詩,她大膽猜測他討厭打戰。一個將軍討厭打戰?!難怪他會如此苦惱。

“夫人,你醒了。”良辰端著水盆進來,看見夫人兀自發呆。

“嘿!你嚇到我了!”孔念慈差點跳起來。都怪她想事情想得太專心,連良辰來了都不知道。

“夫人想什麽想到入神了?”良辰好奇地問,因為夫人發呆的時候臉上還揚著笑容呢,多奇怪!

“小孩子問那麽多幹什麽?”孔念慈邊洗臉邊回答。

氣死人了!她都快嫁人了,夫人還整天把她當小孩子!她無奈地嘆氣:“那夫人趕快梳洗出來吃早點吧。”她退到外堂。夫人什麽都喜歡親力親為,弄到她現在好像整天無所事事。

不一會兒,孔念慈換了件翠綠色的麻布裙出來,頭發也只是簡單地挽起來。看見夫人疏於打扮的裝束,良辰只能嘆氣。有哪個王妃會像夫人這般隨性?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身份並不適合作這種下人的打扮。不過既外是夫人自己喜歡這樣,她也就不說什麽了。

“夫人,先喝碗姜湯吧。”良辰把一碗熱氣騰騰的姜湯捧到孔念慈面前。

“怎麽會讓我喝姜湯?”孔念慈接過來嗅了嗅,張嘴喝了一口,由喉嚨暖到了胃。

“是王爺吩咐的。我剛才碰到王爺和秋雲姐。”那兩個人相處得應該很不融洽,她看到秋雲姐一臉哀戚地跟在王爺身後。

“哦。”孔念慈只悶應了聲便不再說話。原本她是竊喜的,但一聽到秋雲的名字,她的心情又降了下來。

“對了夫人,這是什麽?”良辰拿出一堆長長亂亂的黑繩金繩。她今天早上收拾時撿到的,夫人大概在編織什麽吧。

“哦,沒什麽,我只是隨便弄弄而已。”她一把搶過來心虛地收入懷中。

良辰先是一楞,而後明了地笑起來。

“笑什麽笑?丁成又對你說了讓人覺得吐飯的情話嗎?”孔念慈急忙轉移良辰的註意力。

不過,這次良辰倒也沒中計。她掩嘴笑道:“我倒知道夫人喜歡口不對心。”

多行不義必自斃!孔念慈終於遭“天遣”了。她紅著臉埋頭苦吃,故意裝作沒聽見良辰的話。

孔念慈於長廊上急步走著,怕是要一幹人等她這位大牌的夫人了。

今晚霍東賢在大廳那邊擺壽宴,所有下人都有榮慶出席,人全都聚集在大廳,所以各個院落都顯得十分冷清。身為“主子”的她原應早早到場裝裝樣子才對,可是行至半途才想起自己忘了最重要的東西,當下就撇開良辰折回“湘園”去拿。看時間,她大概也要遲到了。

走著走著,她赫然看見庭院裏背對她站有一位白衣男子。不光這樣,他那頭披散的頭發也是白的,在月光的清輝下散發一種邪魅的光暈。孔念慈心一驚,幾疑是妖魅,當下當作什麽沒看見地往前沖——

就在她要轉角的剎那,那名男子開口了:“姑娘,這趟時空旅程你還想繼續嗎?”

孔念慈猛停下腳步望向他。他有一雙冷清的眼睛,似乎能看透一切奇異的事。

“你是誰?知道我多少事?!”她脫口而出。如果她的直覺沒錯的話,這個男人是她回家的希望。

“我叫神祗,是一名普通的江湖術士。”男人的聲音淡淡的,有點虛無飄渺。

“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麽知道我的事!”孔念慈無法忍受男子說話不講重點。

“幫助像你的這樣的時空迷失者是我們‘神’家的天職。我們這個空間與你所在的空間本應是兩個互相存在而又互不幹涉的獨立世界,但有時因為一些意外而把時空扭曲吸引一些不該來的靈魂到我們的空間。而你就是其中一個。”男人不急不緩地解釋。

“那‘李霜’的靈魂呢?是否也去了我們那個空間?”她好奇地問。聽起來有點象科幻電影,但那是事實,她最清楚不過。

“不,她死了,你這異度空間的靈魂才能占據這個軀殼。”

“那我呢?”她有種不祥的預感,聲音不覺顫抖起來。

男人果真吐出讓她昏眩的答案:“你的真身已被毀,就算回去也只能借‘李霜’的軀體繼續生活。”

她就知道!她該怎形容這種情況!是幸運還是另一場悲劇?起碼她的皮囊雖毀,精神猶在呀,是否該先大笑三聲?!而她,也真做了。

“那你能幫助我回去?”笑完,她幹澀地問。

“只要你願意的話。”畢竟送“他們”回家是他的責任。

他眼眸忽然一沈,往後縱上圍墻。“現在還不是時候,時機對時我會再來找你,你到時給一個確切的答案。”說完,他消失在茫茫月色中。

“餵!我怎樣可以找到你!”孔念慈想追過去,卻被一道力量給拉回來。

“那個男人是誰?!”霍東賢幾近低吼。

在他壽宴上他的妻子竟然缺席跟一個男人在後院幽會!幸好他過來看看,否則他不就戴綠帽而不自知?!至於那個男人,霍東賢還來不及看真切就給敏銳的他逃跑了。憑男人能在守衛深嚴的王府中來去無蹤的本領,相信也不是一般人。

“我比你更想知道呢!”那是唯一可以幫到她的人哪!她眼光往神祗消失的方向望去。

“你不覺得在自己丈夫面前說這種話是在侮辱丈夫嗎?”他咬牙切齒地問。

“有人侮辱你嗎?你是在自取其辱!還把我也一並侮辱了!你不會以為我會蠢到偷情偷到王府裏?”孔念慈明白他誤會了自己,頓時火冒三丈。說到底這男人還是不相信她!

“你有很多男人?”他緊抓住她的肩頭,眼內的怒火熊熊燃燒。如果這女人敢到外邊找男人,就休怪他不顧夫妻情面!

這男人!“你不是很能幹嗎?不會自己去查!”她氣呼呼推開他的手往回走。她不去了!氣都氣飽了,哪還能吃得下?太過份了,有事就找她,沒事也找她——麻煩,上次他失意時她應該把他推下井再附送一塊石頭才對!

“去哪裏!”他立刻抓住她往大廳那邊走去。

“放開!我不去!”她掙紮。

“由不得你!”他轉頭吼叫一聲,臉無表情像拎小雞一樣把掙紮不休的孔念慈拎到大廳去。

刺客

王府內的下人少說也有八十個,足足在大廳擺了九桌酒席,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全都穿上最好的衣服來為主子賀壽,比過節還要高興。

孔念慈陰雲密布的臉卻與其他喜上眉梢的人形容成強烈的對比。

霍東賢是故意的!硬逼著她來卻不理她,整晚只會溫柔體貼地照顧秋雲,甚至連主動向他示好的仆女也不急著推開。他是存心做戲給她看嗎?以來報覆她的“紅杏出墻”?他真以為她會吃醋嗎?不會!她是絕對不會為他吃醋!

“看來你這位正室很快就會下堂了。”

趁霍東賢被拉去敬酒的空檔,龍靖對她嗤笑道。他坐在霍東賢的左邊,孔念慈坐霍東賢的右邊,兩人要說話倒也方便。

這是什麽心理?自己得不到霍東賢的愛就拿她來墊底,以平衡自己空泛的心?不過,孔念慈可不是不會反擊的鵪鶉!“是嗎?反正我是‘只在乎曾經擁有,不在乎天長地久’,曾經擁有總比連手指頭都碰不到的好!”

“你……”龍靖被氣紅了臉,找不出可反駁的話。

“算了,我不應該在你受傷的心上再撒一把鹽的,你當我什麽也沒說。”孔念慈站起來,趁霍東賢沒空註意她時開溜了。見良辰又要跟上來,她連忙阻止。“良辰,我只是出去走走,你不用跟過來,我可不想讓丁成的眼光殺死。”丁成此刻正用眼神警告著她呢。

“可是只有夫人一個,我不放心。”良辰怎麽說也不能讓夫人有意外。

“這裏可是王府,能有什麽事?你快回去吧,我只想一個人!”她沒等良辰,快速閃出大廳。

大院裏遠遠一盞長眠燈,以至不是過於黑暗。孔念慈沿著石卵路一直走到盡頭的一個小清泉前。她掏出懷中的繩牌嘆了口氣。她送不出手!

在看到龍靖送給霍東賢三把古董名劍,丁成和張濤送的千裏好馬,宮裏快馬送過來各種精品後,她不認為自己還能送得出手。甚至下人湊錢送給他的金牌都比她的繩牌要來的貴重。算了!反正那男人又不喜歡她,何必拿自己的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呢。她伸手想把繩牌扔進清泉中,但猶豫一下,還是沒法出手。這可是花她幾晚時間完成的勞作,怎麽能說扔就扔?!把繩牌收回懷中,送給天佑也不差,反正比浪費好!

“夫人。”突來一道幽怨的聲音,害孔念慈差點沒被嚇得掉到清泉裏。她轉身看向來人,如果她不是早認識來者,一定會把美若天仙的來者當作晚上出來勾引人的艷鬼。

孔念慈捂住胸口,有點無奈地說:“你嚇到我了。”

“對不起,是秋雲魯莽冒犯了夫人了。”秋雲踩著輕盈的步子來到她跟前。

“找我有事?”孔念慈開門見山問。她不以為她與眼前的大美女感情好到有私話可說,那麽秋雲的到來必有所求。

秋雲垂下瑧首輕聲試探:“讓秋雲做夫人的妹妹可好?”

孔念慈了解並嗤笑出來。“你找錯人了吧?你應該去找霍東賢。這些事我管不到,也輪不到我來管。”霍東賢那個人,容得她來管他的事嗎?秋雲難道看不出來沒人可以管到那個男人?想來是因為霍東賢一直不肯給她承諾,才會讓美女病急亂投醫。要是霍東賢下定主意娶她,秋雲是根本不用來問她意見的。

“只要夫人點一下頭就好。”秋雲緊張地瞅著她,同時悄悄希望她會怒發沖冠地沖去找霍東賢理論。

她點不下這個頭!孔念慈並不是個大方的女人,她可以不聞不問,但並不代表她有這麽大量去接受霍東賢三妻四妾!“這事我真辦不到,你另找他人幫你吧。”她轉身離開。

可是沒走幾步,秋雲突然撲到她身上大喊:“夫人小心!”

孔念慈定眼一瞧,他們身後站著一名提劍的蒙面黑衣人——他提的劍上正滴著刺眼的血。

“秋雲,你的手臂受傷了!”

秋雲牙白色的袖子殷紅了一片,顯得觸目驚心!

“夫人別理我,快逃!”秋雲不由分說地推開孔念慈。

可孔念慈哪會這麽沒義氣先逃?她最看不慣這種恃強淩弱的事!強勢把逞能的秋雲拉到身後,她叉腰怒瞪黑衣人。

“我說這位兄弟,你也太遜了吧!那些男人全都在大廳你不找,偏找我們這些婦孺,會不會太卑鄙了!或許你只是迷路找錯方向?我可以為你指明一條光明大道!”將刺客引去霍東賢那邊總比被殺人滅口好,起碼大廳裏隱藏著不知凡幾的高手。

“廢話少說!”黑衣人長劍一揮,直朝孔念慈劈來。

“哇!——救命啊!——殺人啦!”她尖叫著拉秋雲逃跑。

“夫人……我……”秋雲急著想掙開,卻無可奈何地被迫跟著跑。怎會這樣?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發展的!

不知為何,孔念慈總覺得秋雲並不顯得太害怕,這可能嗎?這種柔弱的女人?一失神,黑衣人已追上來,只來得及推開秋雲卻來不及自保,她硬生生吃了黑衣人打在她背後的一掌!

她順勢撲在地上抓起一塊石頭朝猝不防的黑衣人扔去!黑衣人躲過暗器,正欲上前殺人滅口,卻因由遠而近的吵雜聲而收手縱身跳上屋頂。眼花之間,孔念慈好像看到另一條人影追了過去。

“到底發生什麽事?”霍東賢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王爺,有刺客……”一見到霍東賢,秋雲立刻軟弱地倒在他懷中。

“你說!”摟著秋雲無力的身子,他看向孔念慈。

孔念慈爬起來拍拍裙擺,後背傳來的刺痛使她頓了一下,再擡頭時,她並沒有洩露太多痛苦。

“我怎麽知道?大概是要給你祝壽的吧?今天晚上的‘訪客’是多了點。”她故作輕松。

霍東賢什麽不說,光是看著她,以一種探索的眼神。當然他的態度又刺激到了孔大小姐脆弱的神經。“你那是什麽眼神?!這個黑衣人我真的不認識!難道要我死在他的劍下才能證明清白嗎?”

“是那樣最好。”霍東賢扶著虛弱無力的秋雲往大廳走去。

“霍東賢你這個大混球!”孔念慈對著他的背影大吼。

人家都不理她,她才不要自討沒趣!轉了個方向,她往“湘園”走。

幾步的距離已讓她胸口便好像怒海翻騰般難受。咬住牙,頂住折磨人的痛苦,她步伐艱難地向前走。天啊,她是怎麽了?吃錯東西鬧胃病嗎?

好不容易支撐回到“湘園”,她跌坐中全身鏡前,不由為自己蒼白的臉色感到害怕。這時背後又傳來一陣難忍的疼痛,她連忙背對銅鏡寬衣——一個黑色手印赫然出現在她左背上!哇!那黑衣人的手勁怎麽這般大,把她的背都拍瘀了。

“你受傷了!”霍東賢沒想到自己會看到這樣的畫面。她雪白無瑕的玉背上印著一個怵目驚心黑手印!

看見他不知何時已站在身後,她連忙要穿回衣服,他搶上前制止了。

“你想幹什麽!我不是那些供以玩弄的女人!”她又羞又氣地叫。這男人當真把她當那麽隨便的女人?

“你受傷了為什麽不說!”他語氣很兇。扳過她的身子檢查。這女人到底在想什麽!都傷成這樣了還逞什麽強!?如果他不是跟在她身後過來,她死了也不會不人知道!

“你讓我有機會說嗎?何況這點小傷跟你的秋雲流的那些血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也不想想是誰眼裏只有情人,不管其他人死活。

“你還有臉跟我提這件事!”他還沒找她算帳呢!要救人也不先掂掂自己的斤兩,弄到自己受傷!

孔念慈顯然是誤會了他的意思。“起碼你的情人小命是保住了,你還怪我!”

“別說話,你受傷了。”這種時候他不想跟她爭吵,處理她的傷才是正事。

“不用你貓哭耗子假慈悲!這種青瘀幾天就會好了。”到現在她還認為這只是青瘀。

“你中了毒!如果不及時治療明天就會沒命了,還青瘀!你真是個天才!”他實在很想敲開她的頭殼看看裏面到底裝了什麽!

“不會吧?”孔念慈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像要印證他的話似的,她突然一陣咳嗽,咳出一灘暗紅的血!

霍東賢見狀連忙封了她幾處穴位抱她上床。扶住她,他掏出一顆晶瑩的綠色藥丸放到她嘴邊。“張口吞下。”

孔念慈已經無力跟他對抗,乖乖張口吞下這顆含薄荷味的藥丸。頓時,一股沁人肺腑的清涼傳遍全身。

“閉上眼。”他命令,一手按在她背後緩緩把內力輸到她體內幫她把毒逼出來。

她只感到一股熱流由他的手掌流進她體內,隨著血液循環,全身都烘熱起來。她甚至誇張到覺得自己的頭頂正在冒煙。

一個時辰後,他收掌,孔念慈立即“噗”地吐出一口黑血。霍東賢替她擦去嘴角的血漬輕柔地問:“感覺好點了沒?”

“我覺得全身沒力。”她氣吐如絲。沒辦法,只能暫時依靠在他身上。

他體貼地環住她的身子。有意無意之下,兩人的臉貼得很近。

孔念慈張大眼睛凝視著他那張英俊出色的臉,有絲癡呆。他的眼睛很有神,深邃而晶亮,看得她心擂如鼓;他的鼻子又高又挺與紅潤薄削的雙唇配合得十分完美,教她有一親芳澤的沖動。她一定是被毒得神智不清了,要不然也不會在這種情況下覬覦他的美色!

霍東賢同樣也被她柔和的面容所吸引,揮不開□□的魔障,在她癡情的大眼註視之下,越靠越近,最後將那兩片猶顯蒼白的唇瓣含進自己的雙唇中。

孔念慈震驚卻無力反抗,只能任由他對她的唇舌進行掠奪。

良久,他才意猶未盡地放開她的唇。她表現得太青澀了,就好像個未經人事的處子,如果他不是及時察覺她憋氣憋到差點斷氣,她大概真會暈氣過去。

在他□□的眼光之下,她終於意識到自己是怎樣吃虧了!她的初吻!這個男人就這樣奪去了!

“你卑鄙!乘人之危!”她虛弱,連罵人也像在撒嬌。

可能她自己不知道,她現在臉好紅,紅若朝霞,嬌艷無比,紅得霍東賢心弛神往。

他揚嘴一笑,狡黠道:“那我現在向你告示了——我要吻你。”他再度低頭攫握住她的雙唇……

好不容易心滿意足,他拿件披風裹住還在努力調整氣息的孔念慈抱起就往“東賢庭”走去。

“去……去哪裏?”她問得慌亂。

“‘東賢庭’。”

她的毒必須連續五天運內力逼才能完全清除,帶她回“東賢庭”也只是為了方便照顧,不解釋,只是想看這小女人慌亂不安的模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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